一
在遙遠的北方有一片水草豐茂的沼澤地，這里是大雁家族的樂園。
一只小斑頭雁和他的爸爸媽媽也居住在這里。
小斑頭雁是四月份出生的，雖然還不滿四個月，可他長得體格健壯，看上去已經跟成年大雁沒什么兩樣了。更令人欣慰的是，他已經很熟練地掌握了獨自覓食、躲避天敵、拔地起飛等生存技能。
一天傍晚，小斑頭雁和小伙伴們在一起做列隊飛行的游戲。可是，游戲還沒開始，他們就在誰來當頭雁的問題上起了爭執。見此情景，小斑頭雁說：“我們還是憑實力說話吧，誰飛的最高就由誰來當頭雁。”
小伙伴們對這一提議一致表示贊同。
比賽開始了，當其他小伙伴還在盤旋而上的時候，小斑頭雁已經拔地而起，直沖云天。最終，小斑頭雁以絕對優勢爭得了當頭雁的資格。
游戲結束后，小斑頭雁很自豪地把自己當了一回頭雁的事情告訴了媽媽。
“太棒了！”斑頭雁媽媽鼓勵他說，“我們斑頭雁就應該有爭做頭雁的精神，只有這樣，你的體格才會越來越健壯，等我們遷徙的時候，才能順利到達遷徙地。”
“我們為什么要遷徙呢？”小斑頭雁說，“在這里很好玩的呀！”
“這孩子，怎么總想到玩呢！”斑頭雁媽媽說，“到了冬天，這里一片冰天雪地，我們就找不到吃的了。”
“沒有青草可吃了嗎？”
“沒有了！”
“有草根和種子可吃嗎？”
“都被冰雪蓋住，凍得挖不出來了！”
“那些好吃的貝類和其它軟體動物呢？”
“或許是冬眠了吧？冰天雪地的，誰知道它們到哪里去了！”
“我們什么時候遷徙呢？”
“再過一個來月吧，秋天到來的時候我們就遷徙！”斑頭雁媽媽說，“所以平時你要多吃些東西，做好體能儲備。”
小斑頭雁很鄭重地點了點頭。
二
轉眼間，秋天到了。
有一天，媽媽對小斑頭雁說：“今天我們就要遷徙了，不要跑遠了，以免我找不到你！”
“媽媽，我早準備好了，現在就走吧！”首次遷徙的小斑頭雁對遷徙充滿了期待。
“這孩子，著什么急，要到傍晚。”媽媽說，“我們一般都是晚上飛行，白天休息，這樣可以避開天敵。”
“哦，那我再吃些東西去！”說完，小斑頭雁鉆進了草叢中。
傍晚，頭雁在沼澤地上召開遷徙動員會，會上，頭雁特別安排幼雁和體弱的雁插在隊伍中間，會議結束后，頭雁率領家族成員飛上天空，排成“一”字隊形向著南方飛去。
小斑頭雁也被安排在隊伍中間，可是，沒飛多遠，他就飛到頭雁身邊說：“我要當頭雁！”
“這不行！”頭雁說，“你還小，沒去過南方，不知道路線怎么走！”
“不就是直著向南飛嗎？”小斑頭雁說，“我不會偏離方向的！”
“直著向南飛只是相對的！”頭雁說，“沿途我們要避開一些危險區域，比如說人類聚居區、大型廠礦等，這就要繞一些彎路。”
“怎么才能避開這些危險區域呢？”
“注意觀察地形特征，如海岸線、河流或者山脈等，要記在腦子里。”頭雁說，“所以說你還不能當頭雁，快回到隊伍中去吧！”
小斑頭雁很不情愿地回到了隊伍中。

三
可是，沒飛多久，他又從隊伍中飛出來，獨自飛在隊伍的一側。
“孩子，回到隊伍中來！”斑頭雁媽媽“伊啊，伊啊”的呼喊著。
“不，排在一起拘束得很，我要自己飛！”小斑頭雁固執地不肯飛回隊伍。
想到自己小時候也曾如小斑頭雁那般任性，斑頭雁媽媽便不再說什么。
“伊啊，伊啊！”這時，頭雁發出號令：“前面的一段路經常有獵人出沒，我們加速飛過去！”
號令一出，雁陣由“一”字形迅速變成“人”字形，加速向前飛去。
這時，飛在隊伍一側的小斑頭雁漸漸感到體力不支，慢慢地落在了隊伍后面，他著急地呼喊：“媽媽，我飛不動了，怎么辦？”
“來，到我這里來！”斑頭雁媽媽把自己的位置讓給小斑頭雁，自己飛到了隊伍的末尾去。
飛在隊列中，小斑頭雁感到不用很大的力氣就能跟上雁群的速度，他覺得很奇怪，便向飛在他前面的大雁請教原因，前面的大雁說：“遷徙是一次很消耗體力的飛行，每一只大雁是不可能單獨完成這一旅程的。為了保證族群的每位成員都順利到達過冬地點，我們按照‘雁陣’的隊形來行動，當飛在前面的“頭雁”的翅膀在空中劃過時，翅膀尖上就會產生一股微弱的上升氣流，排在他后面的大雁就可以依次利用這股氣流，從而節省體力。”
“哦，原來是這樣。”小斑頭雁說，“可是，‘頭雁’卻沒有可以利用的上升氣流呀！”
“是呀。”前面的大雁說，“‘頭雁’因為沒有這股微弱的上升氣流可資利用，很容易疲勞，所以在長途遷徙的過程中，雁群需要經常地變換隊形，更換‘頭雁’。”
“哦，原來‘頭雁’并不是容易當的！”小斑頭雁在心里默默地想，“來年我也要當頭雁！”
想到這里，小斑頭雁一邊飛一邊注意觀察起飛行路線。
四
飛啊飛啊，天色微明時，頭雁又發出號令：“下面有一個湖泊，我們今天就在這里用餐、休息！”
雁群緩緩地飄落到湖泊旁。
飛落湖邊后，大雁們有的到草叢里吃青草，有的到湖水中吃小魚，小斑頭雁在吃了一頓青草后，又到湖水中捉了幾尾小蝦吃。
見大雁們都吃飽喝足了，頭雁便讓大雁們都藏到草叢中休息，并指派小斑頭雁的爸爸擔任哨兵。
“媽媽，爸爸已經很累了，他不休息，到晚上怎么飛呢，我要去替爸爸當哨兵！”說完，小斑頭雁便向爸爸身邊走去。
“孩子，回來！”斑頭雁媽媽說，“爸爸有經驗，警惕性高，小孩子貪睡，你如果睡著了，狐貍來了怎么辦，過一會兒媽媽去替你爸爸，你快睡覺吧！”
小斑頭雁依偎在媽媽身邊伏下身子，把脖子彎在了翅膀底下。
過了一段時間，小斑頭雁又抬起頭來問：“媽媽，真的會有狐貍來襲擊我們嗎，你看，這么長時間了，什么動靜都沒有啊？”
“這孩子，怎么還沒睡！”斑頭雁媽媽說，“我們不僅要警惕狐貍對我們的襲擊，我們更重要的是警惕人，這種兩腿走路的動物有一種叫槍的東西，可厲害了，‘啪’的一聲，就能打死一只大雁。快睡吧，過一會兒我去替你爸爸。”
朦朧中，小斑頭雁進入了夢鄉。

五
“孩子，快醒醒，隊伍快集合了！”媽媽把小斑頭雁從睡夢中叫醒。小斑頭雁睜眼一看，天色已近黃昏。他匆匆地吃了些食物，便跟著雁群飛上了天空。
飛呀，飛呀，雁群茫無涯際地在空中飛著。
放眼遠望，小斑頭雁除了能看到空中閃爍的星星外，便只能俯視身下隱約的山巒。
“媽媽，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到達南方呢？”小斑頭雁開始對這枯燥的遷徙感到膩煩，“這樣不停地飛，太沒意思了！”
斑頭雁媽媽說：“雖然我們的飛行速度可達～公里，但要飛到幾千公里外的南方去，我們也要飛上一兩個月的時間。”說到這里，斑頭雁媽媽望著茫茫蒼穹說，“孩子，我們大雁家族的每一個成員都是這樣過來的。當你感到煩悶的時候，你可以想想到了南方，又可以吃到青草了，又可以看到鮮花了，又可以和伙伴們在草叢里捉迷藏了。”
在媽媽的勸說下，小斑頭雁的心情漸漸好起來。
時間在一天天過去，終于，在一個晨光熹微的早晨，雁群來到了一個一眼望不到邊的湖泊旁。
大雁們在綠茵茵的草地上歡快地舞蹈著，在湖水邊盡情地嬉戲著。
小斑頭雁來到湖邊，他想到湖水中洗個澡，這時，一只小青蛙來到小斑頭雁身邊問道：“你叫什么名字，怎么從未見過你呢？”
“我叫小斑頭雁，從遙遠的北方來，要在這里過冬。”
“哦，遙遠的北方，一定是很遠很遠的了！”小青蛙說，“你們怎么來的呢，是乘車來的還是乘船來的？”
“我們是乘長風來的！”
“哦，長風，多長的風呢？”
“哈哈！”小斑頭雁說，“長風就是大風的意思，你沒聽說過嗎，‘長風萬里送秋雁’！”
“哦，你懂得可真多！”小青蛙說，“給我講講你們北方的生活好嗎？”
“好啊！”小斑頭雁給小青蛙講起了沼澤地里的生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