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半“女鬼”松江大學最近發生一樁奇事。學生們都在傳說校園里鬧鬼。不止有一個學生曾親眼看見，在松江大學后山上的密林里，午夜時分，有一個全身發光的白衣女鬼，跺著腳唱歌，歌聲凄婉纏綿。見到的學生都嚇得毛骨悚然。何曉莉對這件事很感興趣，她覺得世界上根本沒有鬼，一定是某個人在裝神弄鬼。何曉莉的同鄉于美薔在松江大學讀研究生，住在研究生宿舍。她對何曉莉說：“傳說中的那個女鬼，可能不是真的鬼，我們樓里有人在半夜上廁所時，曾經遇到過一個走路飄飄悠悠、全身穿白色睡衣的女生，那臉上的表情木呆呆的，眼神空洞洞的，像死人一樣，是國際金融研究生，叫梁思齊。”何曉莉于是約了于美薔一起半夜去抓“鬼”。守到第九天的時候，梁思齊終于出現了。是凌晨點左右，二人突然看見研究生宿舍的大門被推開，一個全身雪白、散發出幽幽光芒的“女鬼”飄悠悠地走出來。于美薔是第一次看見這個景象，緊張得緊緊抓住何曉莉的胳膊。何曉莉膽很大，只是奇怪她的全身怎么像會發光似的。于美薔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，低聲說：“梁思齊的皮膚本來就白，身上又穿著純棉加絲的白色睡袍，在月光的反襯下，就像是全身會發光一樣。”梁思齊像一只游魂般向后山的方向飄過去，走到一棵大樹下停住，蹲下去，低頭對著地面喃喃自語。然后又開始拼命地刨挖起來，把浮土挖開后，從地下取出一根東西，拿在手里玩弄，何曉莉借著月光看清梁思齊手里拿著的東西，突然發出一聲驚叫，拉著于美薔轉身就跑。何曉莉回到學校，驚魂未定地說：“你沒看見嗎？她手里拿的是一根死人的大腿骨。”失蹤女生我幾乎和沈恕同時到達現場。刑警隊的人已經在發現尸骨的四周拉起警戒線。二大隊長馬經略匯報說：“報案的是松江大學的學生，說他們親眼目睹，一個叫梁思齊的女研究生從地下挖出尸骨。”地面上挖了一個大坑，一副人體尸骸赫然在目。肌肉和毛發早已腐爛，只剩下一具骷髏。我蹲下身，用鑷子撥弄尸骨說：“從尸骨的纖細程度和長度來看，應該是一具女子的尸骸，死者死亡時年紀在四十歲以下。尸體的毛發和皮肉均已完全腐爛，而骨骼并未出現石化現象，推斷死亡時間應在一年以上，三年以內。”梁思齊在寢室中被找到時正在酣睡，依然穿著一套白色睡袍。研究生的宿舍是二人房間，梁思齊的室友因被一個有錢人包養，長期不在寢室居住。梁思齊被叫醒后，看見一隊穿制服的警員，并沒有害怕，反而有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，自言自語說：“該來的終究來了。”對梁思齊的審訊進展得很順利。她在刑警隊的審訊室里供述，地下埋藏的是她讀本科時的同學許曉旭的尸骨。許曉旭自從上大學起就與梁思齊是競爭對手，兩人都有姣好的容貌，聰明穎悟的大腦，各方面都堪稱旗鼓相當。在大四畢業前，因爭奪一個保送研究生的名額，兩人的關系急劇惡化。一個夜晚兩人在學校的大門外狹路相逢，終于撕破臉皮大聲爭吵起來，梁思齊在盛怒下失去理智，失手把許曉旭掐死。又趁夜深人靜，把許曉旭埋在馬蹄山上的一棵大樹下面。主審的馬經略問她：“既然你已經把許曉旭的尸體埋在地下，為什么要在午夜時去把它挖出來，還要在手里玩弄尸骨？”梁思齊露出恐懼的神色說：“你說的我都不知道，難道我經常做的噩夢都是真的？我不知道啊。”沈恕走進法醫實驗室時，我正在分析那具骷髏。沈恕問我：“只要檢驗結果無誤，這個案子就可以結了。”我說：“DNA化驗結果，證明確實是許曉旭的尸骨，這一點毫無疑問。但許曉旭的骨骼里有微量德普力麻的成分，這是一種強力鎮靜藥物。許曉旭已經死去一年多，骨骼中仍然含有微量的德普力麻成分，這說明她在死前曾長期大量使用這種藥物。”沈恕說：“這確實是一個疑點，既然這樣，暫時還不能倉促結案，我們要進一步圍繞這個疑點調查許曉旭死前的生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