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期待已久的工作是做檢察官的秘書。這個職位是我夢寐以求的,是我上了那么多年大學想得到的最理想的入行職位,我迫不及待地等著這次面試。

在面試的前一天晚上,我花了兩個小時在我的衣櫥里挑選合適的衣服。我該對檢察官說些什么呢?我蜷著身子躺在柔軟的床上,眼睛盯著天花板,久久難以入睡。我應該有什么樣的舉止?我緊張地閉上了眼睛,努力想休息,但我還是不停地翻來覆去、輾轉反側。

突然,一陣急促的鬧鈴聲把我從睡夢中驚醒。我努力張開眼睛,但總感覺有什么地方不對勁。我覺得面部肌肉又僵又硬,有點怪怪的,我抬手去摸我的臉。

“不!”我無法張開嘴說話。

我跑到浴室里,對著鏡子驚恐地看著自己。我的臉扭曲得像中了風一樣,兩只眼睛歪歪斜斜的,不在一條直線上。我的右半邊臉無法動彈,我幾乎認不出自己了。我是怎么了?這是怎樣的噩夢啊?

媽媽走進房間,問:“怎么了?”當她看到我臉上的變化時,驚恐得眼睛都要凸出來了。

“我怎么了?”我吐字不清地問她。

“我要帶你去急診室。”當我終于能說出話來的時候,她說道。

我們急匆匆地來到急診室。護士看了我一眼,喊了一位專家進來。在強烈的白熾燈的照耀下,我和媽媽等待著。

經過幾個小時的檢查,醫生終于向我們解釋道:“你患的是面癱。患了這種病,你的面部肌肉因為壓力的緣故繃得緊緊的。你需要有充足的睡眠,過幾天,你的臉就會恢復正常了。”

“可是,我今天下午要去面試一份工作。”我傷心地說。

“對不起,”醫生關心地說,“你應該重新預約面試的時間,也許可以安排在這個星期的下半周。”

在開車回家的漫漫長途中,我能夠想的就只有重新預約是多么糟糕的事情。毋庸置疑,那肯定會減少我求職成功的機會。我看了看手表,做出了決定:“媽媽,送我去雅各布大街。我要去面試。”

“親愛的,我認為你不應該去。你看起來……怪怪的。”她溫柔地對我說道。

我知道她是對的。檢察官也許看我一眼,就以我的外表而不是以我的經驗和才能來判斷我。我也許不應該去。但如果我不去,我就永遠也不會知道我是否能夠得到我夢寐以求的工作。

“不,媽媽,送我去吧。”

她極不情愿地送我到了我想去的地方。我沒有怕難為情而讓疾病阻止自己,而是義無反顧地走進了那個擺放著桃花心木家具、有著白色大理石柱子的令人敬畏的辦公室。如果現在退縮,那么,我這么多年的努力就會付之東流。

我走到坐在前臺后面的那個女人面前,盡量清楚地說道:“尼科爾杰金斯,要見羅伯遜先生。”

她瞪著我的臉:“他正在等你,進去吧。”

我走進她右側的那個房間,看見一個灰色頭發的男子正坐在那張大書桌的后面看一份文件。

突然,我緊張極了,我必須坐下來。我坐在了他面前的椅子里。

“你好,”他說,“是杰金斯小姐嗎?”

“是的,請原諒,我得了面癱。我的醫生向我解釋說這要過幾天才會好,我是從醫院直接過來的。”

“你身體不好,可你還是來了。”過了一會兒,他回答。

“是的,先生。”

他用了幾分鐘看我的簡歷。“這上面寫的都是真實的嗎?”他將拿簡歷的手伸到我面前。

我掃視了一眼我的簡歷,說道:“是的,但我沒有提到我每分鐘能打75個字。”

“很好。”他微笑著說。“在總分100分當中,你獲得了我們對于面試的最高分。你在文法和計算機課程方面的成績也超過了平均水平。”

“這對我來說很容易。”我坦誠地回答。

“嗯,你確實有資歷。你所敘述的經歷也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。我從你的簡歷中得知你為海軍工作過。”

“是關于法律方面的。”我強調說。

“你什么時候可以來上班?”

“兩個星期后。”

他低頭看著書桌上的臺歷。“那好,你27號早晨9:00來上班。”